
花殇记
1四月二十七日晚上,在高远的天空下,在这座城市的大广场上,我开始弹唱我自己创作的《远在异乡的人》:背着土巴巴寒酸的行囊在城市的繁华喧嚣里茫然张望孤独心慌那就是我为了生活的希望人生的理想我来到了遥远的异
1四月二十七日晚上,在高远的天空下,在这座城市的大广场上,我开始弹唱我自己创作的《远在异乡的人》:
背着土巴巴寒酸的行囊
在城市的繁华喧嚣里茫然张望
孤独心慌
那就是我
为了生活的希望人生的理想
我来到了遥远的异地他乡
……
这是区政府举办的一场庆“五一”文艺演出活动,有人知道我会弹吉他,社区就安排我出了节目。我弹唱地非常投入而陶醉,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远在异乡的人,况且,音乐是我的最爱。我的弹唱迎来了一阵阵热烈激动的喝彩,其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没听错,真的在喊我的名字,是个女孩的声音。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在这个城市里还没有女性朋友,一个女孩我都不认识,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柳翠?但是,她虽然知道我的名字,可她并不认识我呀!
我从后台下来,背着吉他准备回去,我正在纳闷喊我名字的人到底是谁呢?这时迎面跑来一个男生,他愣一下问我,你叫林然?我说对。他有些激动地说,你的歌唱得太好了,快走,你的朋友有了事,她要见你。我看见在观众外围的黑暗处聚了一堆人,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见我们过来,有人就说,来了来了,林然来了。随后向四周散开,让我靠近。一个女孩蹲在那时,她垂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脸,有两个女孩还在她的两边扶着她,我蹲下身,对中间那个女孩说,我是林然,你是?那女孩虚弱地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林然,低有演出,怎么不能通知我呀?我……我是柳翠。果真是柳翠!我问,你怎么了?她说,我……我不舒服。我一下子想起了她发给我的第一条短信,我赶紧去搀她,然后送她去了医院。
我和柳翠认识纯属偶然。那天我收到了一条手机短信,可手机号码很陌生,我估计多半是在外地打工的那位朋友发过来的,他们中间有人买了一部手机,或者重新换了一个卡号。短信的内容是这么几句;冬天守不住雪花/春天留不住花朵/友情守不住真诚/爱情保不住永恒/这些美丽的东西为何要离开它们的家园/谁在诱惑它们做出了这种卑鄙的背叛/难道就像死神藏在我的体内/逼迫我的生命/一步步离开我的躯干?我没有马上回复,我一直猜测这到底是谁,谁会发来这样的内容呢?但不管是谁,我觉得这绝不是随便说说,这是一个不幸而痛苦的人发出的一声孤独而绝望的哀叹,我回复了对方。
一来二去,我们的短信交往逐渐频繁起来,我们互通了姓名,她说她叫柳翠,是个女孩。后来她问我在哪儿上班。我说我在一个工厂打工。她立马说,我也是打工的,安乐宫酒店你知道吗?我就在安乐宫啊!我当然知道,离我上班的地方大概有一千米。相同的身份把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了,我们谈得很投机,话题也比较多。我一直想和她谈谈她发给我的第一条短信,但又觉得不太合适,所以至今还是一个悬念。
此后她委婉地表示想和我会面,我觉得我有些不习惯,就婉言回绝了她。有一天我正在写一首曲子,她发来短信说,什么时候能听听你的音乐呢?我想一下说,总有一天你会听到的吧。她说,那就在“五一”节好吗?我不好意思再拒绝了,那天是四月二十四日。没想到多事的生活使我们的相见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四天。
2
医生说柳翠的心理受了刺激,她的心脏本来就不好,不能受刺激。医生开药方时问及她的年龄,她二十二岁,比我小五岁。在医院柔和的灯光下,我发现柳翠还是个长得挺不错的姑娘。她的个子大概有一米六左右,牛仔裤里的两条腿修直挺拔,比较丰满;一头短发向后一束,用皮筋随便扎了一把;是个典型的鹅蛋脸,不过脸色很不好,苍白苍白的,棱角分明的嘴唇几乎是青的;眼睛不大,可是很耐看,睫毛长,眼仁黑亮,眼神里却有几份忧郁;一举一动,显得那么娴雅优美。输液开始后我就坐在她的床边。她默默地注视着我说,谢谢你!我说谢什么,谁叫我们成了朋友呢。我问她,医生说你的心脏不好?!她的脸色很快黯淡下来,悲凄地垂下眼睑,未及答言,眼泪却一颗接一颗地流下来了。柳翠说,他说的对,我本来就有心脏病,在我初中毕业那年发现的。我的心里一下子充满了内疚,我觉得我不应该问她。柳翠看着我,显出轻松的样子说,你今晚有演出,怎么没想到告诉我呀?但我还是来了。我说,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你没见过我呀。她那么一笑,有点骄傲地说,你一出现在舞台上,我就觉得是你,你唱的歌证明了我的直觉没错,我从来没听过那首歌,那一定是你自己写的,你唱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不知怎么,我的病就犯了。
柳翠的状况已经好多了,我们继续聊着。她说她是从一个偏远的山村来的,她初中毕业那年父亲死于癌症,她的心脏病就是在父亲离世的那天发现的。家里留下母亲、哥哥、弟弟和她。日子太艰难了。哥哥出去打工吧,没人种地,不出去又没钱,哥哥已经三十二岁了,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弟弟还要上学。这样,她就走出家门来到了这个城市。柳翠说,我怎么会有这种病呢!你说我还有什么希望么!我说,你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心脏有点问题么,只要你心情好,心态好,你就没病。但是,柳翠只是摇头。我终于理解了她发给我的第一条短信。我为柳翠感到很难过。
离开医院时已经十二点了,我请她到夜市吃了点东西,然后送她回去。快走到她的住处时,正好遇见从安乐宫下班回家的和她同租住房的小兰姑娘,我就和她们分手告辞了。
我和柳翠第二次见面是五月四日。“五一”节她没能践约,她打电话说酒店里客满为患,她实在走不开,请我谅解。那天我休息,就拨通她的电话,她的手机彩铃是贝多芬的《命运》,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曲子,我的来电铃声设置的也是这首曲子。柳翠说,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出来聊聊吧,把吉他带子上。我就带着吉他去了。
站在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噪音浑浊的街上,我觉得我们就像两只飞虫不小心落在了一张紊乱不堪的大蛛网里。我提议说,我们去川河吧,去看看川河。川河在川河市郊,是一条大河,我们乘的士走了大约一刻钟就到了。河边的树林里有几家酒肆,我们在临河的一家坐下来要了啤酒。柳翠举杯说,昨晚上我从安乐宫出来了,不干了。她说这话时面带开心的笑容,好像不是从安乐宫出来了,而是从囚牢里出来了。接着她就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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