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里
江最后还是说了他不能够爱我,不是我不好,只是他爱上了我的好朋友方舟。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回了家。家门紧锁,父亲在外边工作,天黑才能回来,母亲肯定又是去地里忙活了。邻居大娘听见我开门的声音,跑出来,说,
江最后还是说了他不能够爱我,不是我不好,只是他爱上了我的好朋友方舟。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回了家。
家门紧锁,父亲在外边工作,天黑才能回来,母亲肯定又是去地里忙活了。邻居大娘听见我开门的声音,跑出来,说,慧慧回来了啊,放假怎么没回来,这时候倒来家了呢。
我不能够可怜兮兮地告诉她说我爱的男人爱上了我的好朋友我在那个城市里很难过待不住了就躲回了家,我只好努力地笑一下说,回来有点事要办,大娘我妈去哪了您知道吗。
大娘告诉我我妈在后山种茶叶。
我开了门放下行李就接着去了后山。
我要见到我的母亲。一刻都不能等。
我的悲伤就要从我的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我怕等到自己的身体成为空壳的时候我会无力地跌倒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点,我不想把自己丢失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想回来,找一些温暖,找一个我不怕死在那里的地方。
坡地里人很少,我老远就看见了我的母亲,她正倒背着两只手在地里来来回回的走,踩刚收拾好的茶叶陇。我已经快半年没有回家,我老远的看着她低头专注的看着土地的身影,眼泪就开始一沽一沽的淌下来。
我一直认为母亲是个要强好面子的人,就是到了现在,她五十二岁了,身板一样还是挺得笔直,穿衣服也还是很讲究,并且怕自己长胖了以后穿衣服会不好看,吃饭上也时时注意节制。
村里人总是夸她身体好,到这个年纪了腰板还那么硬朗,穿衣服也带劲,跟二三十的似的。
她就笑着说,啥呀,是糠了的萝卜,外表看着光鲜,里边都成渣子啦。
她说的是实话,这些年,她也时时这疼那疼的,她不说出来而已,她很少吃药打针,总是忍忍忍忍,说忍忍就过去了,去年夏天她的手上起了很多的水泡,后来水泡消了就开始蜕皮,又疼又痒,难受的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我说让她去医院看看,她说家里忙,忍忍就好了。我就没有再坚持,我没法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医院去做检查,我现在花的还是她挣的血汗钱,我没有底气说,不行,一定要去医院。
田野里温暖的空气让我感到了安全,麦子已经绿透了一大片坡地,各种花树也都开始争奇斗艳了。我擦干净了眼泪,还在思考着要找一个什么样回家的理由才能够使她不为我担心,她却已经发现了我。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的身边,没有我想象过的惊讶不理解甚至是对我不好好读书突然跑回家的愤怒,什么都没有,她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我。我堆了一脸的傻笑来到她跟前,我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用谎言去欺骗她。
她只是淡淡地问我,怎么回家了啊。
我开玩笑一般的跟她说,想你了就回来了啊。
我以前很少跟她说这种话,没说过我爱你,没说过妈你真好,没说过我想你了,甚至没撒过娇,没发过嗲,我突然说我想你了就回来了,我不知道对她会是一种安慰还是会增加她对我的担心。
她说你在地头上等等,我收拾收拾东西咱回家包包子吃,我说嗯。
她就一边收拾着锄头筐子一边跟我说,上边出了什么新政策叫咱们村今年种茶叶,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事,种茶叶倒省事,种上就不用管了,等着摘就成了。昨天刚跟你婶子去坡里挖的荠菜,赶上了,包顿荠菜包子你吃,蒙子清明的时候回的家,待了两天就走了,她妈还说也没来得及做顿好的给她吃,大朋他奶奶前两天刚去世,他上学离家那么远,也没来得及赶回来看一眼,莎莎前些日子还来家了呢,带着她那个男朋友,她弟弟小文明年中考,他妈说等你放了暑假再给他辅导辅导功课……
我安静的听她讲话,听她讲我在村里的好朋友们最近的事情,我不敢接话,我怕自己一说话声音会变调,眼泪会不争气。她也忽然变得仿佛比从前话多,絮絮叨叨的一下子说了好多。
我在家待了三天,吃她做的好吃的,睡觉,看电视,穿着睡衣在房间里踢踢踏踏地来回走,很少说话,我还是不快乐。
她因为平日里不是很忙,养了几只兔子,我在家待到第三天的时候,跟她说,妈咱们去坡里剜兔子食吧,在家闷得慌,她说行。
一边剜着苦菜,一边跟她说了江和方舟的事情。
江是名校里的学生,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含蓄,内敛,懂得很多天文地理的知识。方舟是我在本校的朋友,漂亮,可爱,会收拾自己。
我之前让她看过江的照片,那个时候我还很欢畅,躺在被窝里笑指着江的照片跟她说你看这个怎么样啊怎么样啊,她嫌我笑得太不害臊,说,没影的事就让我看什么照片,有意思没有啊。我说,就看看嘛,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您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净想些不正经的呀,她就一本正经的拿着照片把胳膊扯得老远细细端详,她已经开始眼花,却不习惯戴老花镜,煞有介事地看了几分钟,最后说了句,还行吧,你看着好就行。
我跟她说江到我们学校找我玩的时候看上了方舟,说完这一句,眼泪就掉了下来,大滴大滴地掉进野草丛中,看不见了。
她说,你又没谈过恋爱,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丢掉的只是你的感觉,感觉可以在很多人身上发生,你并不了解他,你怎么能说自己喜欢他呢。
是啊,认识江那么长时间了,我知道的只是他的姓名,年龄,学校,专业。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起方舟向我询问江的家庭情况时,我说我不知道,问他之前有过多少女朋友时,我说我不大清楚,问他有没有兄弟姐妹时,我还是摇头,问他以后能做什么时,我仍然答不上来。
我真的不了解江,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他这些事情,我以为爱情是如此神圣的事情,掺杂进这些东西,就会变得俗气,可是,对此一点都不了解,就谈喜欢,又是不是无知呢。
母亲停了手中的活,掏出她衣兜里的手帕子放到我手里,然后她说,傻孩子,妈不封建,但是妈相信门当户对这句话到了哪一朝代都不会错,不了解一个人就别轻易谈爱情,爱情是个什么,爱情就是两个人热热乎乎地在一块过日子,你还小,你应该多见识一下这个世界里各式各样的男孩子再谈爱情,妈不希望你过得低声下气,现在多读点书,多学习,妈希望你自己有本事了之后理直气壮地去爱一个人,并且过得开心。
我终于还是不顾一切地蹲在田野里大声哭了出来,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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