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德河赎母记

傻德河赎母记

附真小说2025-08-24 04:18:17
本人是行武出身的粗人,原本就没奢望搞什么文学。巧的是,这个故事发生在笔者近簇家邻,况探家时又耳闻目睹了几幕惊心动魄的场面,细想起来,觉得这些场面比电影比小说里的故事精彩、生动、有趣的多,就想把这个家丑
本人是行武出身的粗人,原本就没奢望搞什么文学。巧的是,这个故事发生在笔者近簇家邻,况探家时又耳闻目睹了几幕惊心动魄的场面,细想起来,觉得这些场面比电影比小说里的故事精彩、生动、有趣的多,就想把这个家丑记成文字公诸于众。由此,便凑成了下面拙文。
——题记

人物简介:
傻德河不姓傻,《百家姓》里也没这个姓。他姓赵。只因小时候他爱淌鼻涕,人又不勤快,半年不洗一回脸,不剃一回头,衣服前襟上又常粘着一层硬梆梆的饭痂痂,一副傻里傻气邋遢相,故得绰号傻德河。
傻德河有一个小伙子见了眼发直的俏媳妇,年方三十,比傻德河小六岁。可我这位叔伯嫂心性不亚于王熙凤,为人刁钻不贤,人言她枉修了一副好脸蛋儿。自打来到越家,做了不少缺德事,可怜我那位叔伯哥傻德河被她唆使得越发傻了。


说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儿。
一日晚间,村头的打谷场上《喜盈门》电影刚散场。村人们乱哄哄地往回走。
“编戏的就像到咱村来过。瞧那电影儿,恁像街东头赵老七一家子。”
“像,像。强英和凤嫂一个模子脱出来似的。那仁文倒比傻德河强二两,敢掴老婆嘴巴。傻德河试乎试乎?哼,凤嫂咳嗽一声,看不把他屁吓出来!”
一阵哄笑。
“唉,赵七婆也够可怜的。刚才俺一堆儿看电影儿,哭得泪人似的。鸟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真惨呵。”
“黑狗子,赶明儿你找媳妇可要当心噢?可不能把你娘苛剥的牛驴似的,光顾自个抱着老婆享福。”
“咱要找的老婆一准儿和你一模一样一个味儿。这号缺德女人,贴钱处理咱都不要。”
虽说电影散场乱哄哄的,有说的,有笑的,有蹦的,有跳的,但这东边一句,西头一句见景生情的话,偏像高压水枪射出的水,灌进凤嫂的耳朵里。于是,在这七百口人家的小赵庄上,人见人躲、狗见狗溜的凤嫂,脸蛋一阵红一阵青,恨不得找个地缝拱进去。
素日里占个平坑就嫌吃亏的凤嫂,受此大辱,岂肯善甘罢休?她想,姑奶奶俺是啥模样儿?兴你们这些鬼孙子们一个个胡嚼烂骂的吗?她真想拣起半块砖向那些男男女女砍去,或是扑将上去把他们生啖活吞,或是呼天喊地骂个痛快。可她忍了。平生第一次的忍了。她毕竟是个精灵女人。
可不出出这口气,心里又像蛇舔了烟油般憋躁的慌,于是,进门就摔东砸西比鸡骂狗,房中的小物器像卖泥人的翻了车,葬身不少。
傻德河忍不住了。他一是心疼钱。东西是钱置的,不是大风刮来的。二是凤嫂实在过分,三是自家本身就理亏,还嫌人骂?便壮上男子气上前阻拦,说,在家耍啥威风?出去!你给俺出去!有能耐去堵他们的嘴。臊死俺了。
“放你祖宗五十八代的狗臭屁!”凤嫂圆圆的屁股蛋子一下从椅子上弹起,砸开窗户,冲着窗外嚎起来:“老娘浑身不是,哪犯得着咬舌弄唇的烂娘们儿野小子咒?缺德?老娘一不做贼,二不养汉,缺他娘的哪门子德?鸡屁股眼上拴线线——扯他娘的闲淡(蛋)。吃饱了撑得蹲茅坑去,甭在大街上屎壳螂打喷嚏——满嘴他娘的喷粪……”
凤嫂生就的高音喇叭,半夜里一阵吼,声音满街筒子回荡。乡邻们只道她又在撒野,背地骂上几句“疯妖精”,只顾关起门来困自己的觉。
“中咧中咧。”傻德河毕竟是个男人,还残存着一点羞辱心,他急忙过来闭了窗,乞求地站在凤嫂面前,拉又不敢拉,劝又不敢劝,说,祖奶奶,够劲儿了。光着腚推磨——转圈丢人还嫌不够哇?
“你少猫打呼噜假念经!要不是你这个傻种脓包窝囊废,能会这样吗?他们敢骂?”凤嫂的指头尖子快戳到傻德河脸上。
“孳。孳。都是俺,都是俺孬种。你屁错没有。”傻德河壮起胆子开始了反击:“你说,俺哪一点不是听你的,依你的?你让俺往东不敢往西,让俺打狗不撵鸡,你的话对俺句句是圣旨,是真理。你她娘的猪八戒背媳妇倒打一耙!你真不说理!打听打听,满村上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谁不知道俺傻德河怕女人?”
傻德河越说越激动,竟真得动了气:“你这不是东西的东西,俺家的名声都让你戳弄坏了,还歪理冲天!不让你吃点苦头,不知道男人是啥模样儿。反了你!今儿个,俺也革命了,拍死你个乌龟王八——”
“你打!你打……”凤嫂没想到,在她面前一向温顺的绵羊似的从不敢大声出气的傻德河,竟敢对她举起拳头,很是惊诧,不由自怜之情袭上心头。为在自己男人面前不失面子,保住应有的地位,便施展起刹手锏,撒起泼来:抹眼泪,擤鼻涕,把桌上茶壶茶碗一个劲儿往地上划拉。
她胜利了。
傻德河傻眼了。上前抱住凤嫂,长一声短一声哀求,高一声低一声认错。后来,男子汉的骨气竟荡然无存,下跪了。
凤嫂起初只顾自己发疯施泼,渐渐也自觉过分没趣起来。加之傻德河可怜巴巴跪着,儿子哇哇直哭,也委实感动了她,就停住了哭闹。


折腾到三更天才算上了床。上了床又都睡不着,只有月光陪着他们长嘘短叹。凉嗖嗖的夜风透过窗棂子挤进来,吹得瞌睡虫无影无踪。
凤嫂合上眼,惴惴不安地琢磨着如今的人心世故,觉得惊奇,觉得纳闷,觉得人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前些年,都瞅俺手心里有几个活泛钱,谁见了不扯上笑脸?活不甜得倒牙?站到谁跟前俺不人五人六?那是为啥?那阵儿俺就不缺德了?呸!那是穷孙子们有求于俺。她终于琢磨出一个理儿:如今,金钱在人们眼里跌价了,不像先前吃香了。谁不是大把小把的票子腰里掖着?那么,如今人们追求的是什么呢?她猜不透,摸不准。总之,她决定不能这样低人三分地活下去,脑袋瓜子要更精灵一点,跟上这个大溜。我宁嘲弄于人,人休嘲弄于我。就就是凤嫂做人的格调。
想到这,凤嫂欠起身子,拽着傻德河耳朵,把小嘴儿贴在傻德河脸上,问:“傻子,睡着了吗?”
傻德河叹着气背过脸去。
“甭光老牛大憋气了,不顶事。要紧的是想法儿争口气,让那些唠三叨四的东西们都折了舌头!”
凤嫂见傻德河毫无反应,使劲在他身上揪了一把说:“真是只比死人多口气。说呀——”她小心地向儿子铺上瞟了一眼,又小心地拉开傻德河被窝,挤了进去。
“还生俺气呀?俺给你认错行不?天上下雨地下流,夫妻没有隔夜仇是不是?看你这股傻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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