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杀我

为什么不杀我

轰动一时小说2025-08-14 08:02:38
焦皮喝得醉醺醺,七月的天气很闷很热,到了傍晚也不见一丝凉风。焦皮披了块青布衫,扣子都不扣,刀也不拿,就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说是要出去买点李子来吃,消消火。因为灌下的黄汤像被点燃了似的在五脏六腑熊熊燃烧
焦皮喝得醉醺醺,七月的天气很闷很热,到了傍晚也不见一丝凉风。焦皮披了块青布衫,扣子都不扣,刀也不拿,就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说是要出去买点李子来吃,消消火。因为灌下的黄汤像被点燃了似的在五脏六腑熊熊燃烧。冷兴聚也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桌子上眯着一双对眼拈花生米。
水果店不是很远,不过没有李子。焦皮多看了两眼老板娘就往回走。这时他注意到悬空的月亮像一只睁得滚圆的眼睛,似乎想确认石头街上行走的人到底是不是江湖上杀人无数仇家无数的“刀鬼”。
“谁!?”焦皮站住,可差点拌倒。酒的后劲刚上来。
“给我现出身来!”焦皮左手下意识摸摸腰间,刀不在。刀还在酒桌上呢。没有刀,焦皮就很容易从“刀鬼”变成“刀下鬼”。焦皮暗叫不好。
“刀鬼!还我一条命吧,毕竟你拖欠八年了!”从挂着半边月亮的槐树上跳下一年轻人,手持戒刀,头顶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原来是一出家的和尚。可他现在不再是和尚。他要杀生。
“哈哈,原来是惜生小和尚啊,”焦皮脸皮扯出恶笑,心里惊慌不已。“杀生太多被赶出庙的和尚也配跟老子叫板?”
“杀生是为了磨快我的刀,而磨快了的刀是为你——名震四海的刀鬼——准备的。”惜生边靠近焦皮边说,“入少林习武就是为了给我父亲报仇。”
“难怪你杀了那么多人!”焦皮大悟。没有摸到刀的左手抬了起来,捏捏自己的毛匝匝的下巴,掩饰尴尬和害怕。右手那边空荡荡。“可是你父亲也砍下了我的右臂,这又该怎么算?”
“待我送你到地府,在跟我父亲说怎么算吧!”惜生拖出戒刀,锋利的刀锋反射月光,熠熠生辉,产生的效果跟他的光头差不多。
“看来我得把你这个兔崽子也剁了,老子杀人不眨眼你可曾听说?”焦皮恶狠狠的说,方法一条失去主人的狗,即使胆怯也要用力汪汪的吠两声。
“不然怎么叫刀鬼?”惜生和尚冷冷一笑,“你的刀上流淌着多少人的血液,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绝不放过任何生命是你刀鬼的一向作风嘛。可是,今天我不仅要成为第一个从你刀下活下来的人,还将是杀死你的人。用我的刀杀死用刀天下第一的人。”但是惜生回忆起八年前的那一幕仍心有余悸。那时候的刀鬼还有右手。
一阵鬼哭狼嚎声中,他父亲将他藏在猪圈里,叫他千万别出声。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母亲,大伯,二叔,伯母等等亲人,以及女佣,男厨,甚至十岁的玩伴,总共五十六人,一一躺在一个叫刀鬼的人的染成红色的刀下。最后是他的父亲。那时候他父亲才是使刀的天下第一,他父亲临死砍下刀鬼的右手,他父亲死后,刀鬼成为刀术中的天下第一。
失去右手的刀鬼从此更是草菅人命,武林中人提及他时人人变色,如同撞鬼。有些人猜测他到底是人还是地狱中逃脱出来的收命鬼。
刀鬼报复心极强,几近变态。刀鬼杀死惜生父亲后,逐一杀害以前跟他结怨的人。江湖上传言刀鬼手中有一收命名单,其上列有所有仇家姓名,姓名的主人按上面的排列顺序逐渐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如同蒸发的水,再也找不到。有人说他们隐退了。有人说是惨遭灭门。
惜生知道刀鬼的历史及性格,虽然他对自己现在的实力有信心,可手心仍不停的淌汗。
焦皮只见耀眼的冷月光遮住了视线,不知是对方的光头还是刀锋。焦皮摇摇摆摆刚想举手来挡住反射的月光,脖子上已经被月光的冷气浸透。
惜生的戒刀已经架在焦皮的颈项上了。跟月光的速度一样快,跟月光的触感一样冷。
刀鬼此刻没有考虑自己的性命是不是马上结束,而是猜想他遗留在酒桌上的刀在失去这个疯狂的主人后会不会生锈,成为一把没有用的满身爬着厚重红锈的烂刀。因为他捏着刀的时候常常觉得刀刃上有许许多多干渴的舌头,非得用鲜红的液体滋润它们。
他在想:那红色的铁锈是不是刀体内冒出来的这些年来仇家的血?如果他刀鬼死了,这些血都要在世上重现吗?如果这样,那自己以前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李子呢?”冷兴聚拿对眼瞅焦皮,桌上的花生米已经没有了。冷兴聚见焦皮脸色苍白,双目失神,不禁大吃一惊!站起来,连忙问道:“刀鬼,你这是怎么了?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副模样!”冷兴聚只在他眼中见过狂傲与凶蛮。
“他为什么不杀我?”焦皮愣愣的问冷兴聚。
“谁?谁可以杀掉你?”冷兴聚以为他在说酒话,独自坐下饮一杯酒,“你可是最厉害的刀客啊。”
这时一群身穿白孝衣的大汉闯进酒店,带头的大喝:“刀鬼,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不去找你报仇,你反而到我们镇上喝酒来了!”
冷兴聚提起刀对刀鬼笑道:“你的仇家果然很多啊,连一次见面酒都喝不好。”
刀鬼反问他的同门师弟:“他为什么不杀我?”
冷兴聚烦躁地跺脚:“先宰了他们几个,快拿刀啊!”
“为什么要杀他们?”刀鬼的刀就在酒桌上,可他没有伸手去取,继续喃喃自语,“我可是毫不留情地杀了他父亲啊,不不,是他一家哪!”
身着白孝衣的大汉们一拥而上。铁器撞击声响成一片,充盈了整个酒店。
次日早晨,一个对眼的伤者独自一人推着木板车走在清冷的黄泥道上,木板车上是一具漆黑发亮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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