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你真的爱的是我吗？
你希望呢？
无论我是什么样子你都爱我吗？
是，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一如往昔爱你。
如果我是妖呢？
……
——月瑶
遇到你的那一年，就在这凤眠山中，像以前姐姐讲给我的许多的仙凡相恋的故事一样，你受伤了，我路过，救了你。
“你是谁？”你问。我没有回答你，只是笑了笑，因为我在你的眼中看到的只有防备。
凤眠山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姐姐是我认识的唯一的人。姐姐从不让我下山，她说山下皆是负心人。说完姐姐总会叹一口气，神情是我不能理解的悲伤。
“姑娘，你知道这山中有一株仙草吗？”两天后，你问我。我点了点头。是的，我自然是知道的，凤眠山的每一株花草我都知道。“那姑娘可否带在下去看看那株仙草？”你试探着。
“月瑶，不论是谁你都不能带他去看仙草，他们会把它偷走的。”姐姐的话还在脑海里盘旋。
“你会偷走它吗？”我问你。你对我笑了，说：“必然不会，我仅仅是不信世上会有仙草。”
“好吧，我带你去。”我说。
看到仙草的那一刻，你的神情中的渴望也许连你自己也不会发现，原来姐姐说的负心人便是这般心口不一。我转身要走，你最后因为经不住诱惑伸手去摘仙草。你不知道的是，但凡是灵物自然有保护它的灵气，居心不正的人会被灵气所伤.你的伤才刚好，自然就被伤到了。
你疑惑的看着我，我没有回答你。
几天后，你走了，一声不响。
“月瑶，你不该带他去看仙草。只怕凤眠山自此再不安宁了。”姐姐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是凤华。”姐姐回答，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姐姐大概是说对了。一个月后，突然有许多的人来到凤眠山，有商人，有书生，形形色色，目的只为了那株仙草。后来我才知道，人间有一种叫做皇榜的东西诱惑着那么多的人来找仙草。只不过，他们都拿不到，能拿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真龙天子。只有龙气才能让灵物臣服，心甘情愿的献上自己的所有。
凤华，你是这天下之主，却不是预定之主。
那一日的皇诏来的那么突然。在很多很多年后，当我再一次翻出那块明黄色的布帛时，我想到的还是你，凤华。
穿上极尽华美的嫁衣，凤冠霞帔，我是这一国的王后。但我只知道，我嫁的那个人是你，那个我在凤眠山中救起的男子，成了我这一世的归宿。这一定是命运的刻意安排，是宿命的枷锁。我欠你的始终要还你。
“月瑶，你决定了吗？”出嫁那日，姐姐问我。
“是的，我决定了。”我轻轻地说。语气坚定。
登上高高的台阶，奢华的宫室展现在眼前。我提着裙摆，走到他面前。我问你：“凤华，你真的爱我吗？”你笑着回答：“自然，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是我的妻。”我也笑着问你：“无论我是什么样你都爱我吗？”你说：“是的，无论你老了，丑了，我自然会爱你，一如现在。”
我没有告诉你的是，我不会老，当然也不会变丑。不论再过多少个千年，我的样貌都不会改变。
婚后一年，天变。
连年的干旱与战争拖垮了凤华的天下。破碎的王朝站在摇摇欲坠的乱世顶端，风光不再。凤华整日的眉头不展，也不见了刚成婚时的恩爱。我有我的仙瑶宫，他有他的上书房。相隔一个御花园却很少再见面。
那日来了一个道士，说是有一法可解现在的状况，要求入宫面圣。凤华见了他，话语直指当朝的王后，月瑶。是凤华迎娶妖孽入宫导致上天降灾。
朝中哗然。
“你是谁？”抵不过朝中大臣的质问，凤华有一日冲入仙瑶宫问我。
“我是月瑶，你的妻。”我回答。
“他们说……你是……”你也许在考量着用词。
“是妖？”我笑着说，“那日我问你，‘无论我是什么样子你都爱我吗’这话不作数了吗？”
你无言，转过身，走了。
几天后，那个道士说是要证实我是妖，在殿前贴满了黄符，说是要替天行道。我奇怪的是，你竟然也答应了。就这样，一国的王后被缚于殿前。我无言，静静的看着你。
一道天雷被道士招来，我只有闭上眼，想象着你知道真相之后讶然的表情。
“轰隆隆——”
没有痛觉，听到人们的惊呼，我睁开眼睛，水绿色的纱裙和着鲜红的血那么刺眼。“姐姐——”殿前只有我近乎绝望的嘶喊。所有人都缄默。
“月瑶……别哭……”姐姐断断续续的说着，苍白的手指想要递给我一只玉佩，都没来得及放在我手里就重重的掉了下去……
玉佩掉地的声音，很清脆，像是一滴泪接触地面的声音。
“凤华……”我说，“从今日开始，你我……恩断义绝。”我捧起姐姐化作仙草的尸体，衣袖一挥，身上的衣着变回在凤眠山中的样子，离开了王宫。我知道你会目瞪口呆地惊讶于我的法术，会后悔杀了你最想要的仙草，或是庆幸听了道士的话，测试我到底是不是妖。一切都不重要了。凤华，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赌对了，我是妖，但是，你也赌错了。命运这个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不能重来。几千年前的债我有机会再还你罢。
我回了凤眠山，葬了姐姐。
在姐姐的坟旁，我插了一株桃花。希望来生，姐姐不要再堕入妖魔道，好好做一世的人。因为做妖真的很苦，很苦。
我住在凤眠山，你住在你的皇城。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即使我在听到你有了新的王后，也不过是轻轻一笑而已。但是，你来了，在你的新妻病重之时，你派人来找我，让我救她。
凤华，你不觉得可笑吗？
“月瑶娘娘，陛下说只要你愿意救王后娘娘，陛下就答应你一个条件。”你的使臣是这么说的，我记得。我看着地上那个战战兢兢的男子，问了一句话：“你怕我？”他回答：“不，娘娘。”但是他连声音都在发抖。
“让他亲自来吧。”我回答他。
对不起，姐姐就葬在这里，我怎么能够让姐姐的灵魂得不到安息呢。所以，注定你是拿不到仙草的。而我让你来，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怕是你将这次凤眠山之行看的极为重要，也是，你是为新后求药而来，为你爱的女人而来。祭祀，沐浴，斋戒。你用祭拜先祖的典礼来凤眠山朝拜。我是应该开心呢，还是难过？
那日你站在山下，“月瑶，你出来。”我就在你身旁啊，你却没看到我。我随手折下一节树枝化作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