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夜
车站清冷冷的,一辆车也没有,都不知道遁往何处去了。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候车厅,把箱子放在椅子旁,弓身坐了下来。虽然已经二月末了,可天气依旧十分凄冷。我套着灰色的大衣,脚蹬黑色皮鞋,手上戴着羊毛手套,可还是
车站清冷冷的,一辆车也没有,都不知道遁往何处去了。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候车厅,把箱子放在椅子旁,弓身坐了下来。虽然已经二月末了,可天气依旧十分凄冷。我套着灰色的大衣,脚蹬黑色皮鞋,手上戴着羊毛手套,可还是感到一丝凄冷的风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缠绕着我,往我衣襟里钻去。我耸了耸肩,裹紧大衣。
候车厅里人烟稀少,一改往日的喧闹。怎么回事呢?我心里吃惊着,不是都要在这几天出门吗?我扭过头环顾四周,男女老少都端坐在坐席上,有的茫然地凝视着铺在面前的报纸;有的盯视着自己脚上的鞋,呆愣愣的一动不动;有的则靠在椅背上观望着候车厅里液晶大屏幕上不停闪烁的数字;还有的四下张望着,却让人怎么也猜不透在寻觅什么……
“真怪,今天!”我嘀咕了一声,偏过头隔着玻璃观望外面的停车场。
停车场上稀稀落落地停着几辆豪华大巴,庞大的身躯栖落在宽敞的水泥场地上,一副极为霸气的样子,令人想起科幻片中庞大的外星飞碟栖落在撒哈拉沙漠上的情景。几辆瘦小灰白的IVECO躲在停车场的角落处,默默地蜷缩着身体,仿佛一个严冬下来被冻坏了。
外面的天气不是太好。太阳也仿佛怕冷似的躲到了厚厚的云层后面。天有点阴晦,幸好没有风,要不然又是一个阴冷的日子。
只是空气中游荡着一丝不安详的宁静。坐在候车厅里的我渐渐感到了,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焦躁不安。
抬头看了看候车厅里宽大的液晶屏幕。时间差不多了,去南京的车也快要到。我欠身站起,整了整大衣,拖着行李箱往检票口走去。
车缓缓驶进车站,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后,车停在了眼前。我惊奇:去南京的车仅我一人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呢?
我没有时间仔细思索,车马上要出发了。我放好行李箱往车门走去。刚跨上车门,手机响了。谁的信息?我心里纳闷。掏出手机一看,的确是条信息,可是来电显示没有显示出对方的手机号,并且信息的内容也是空空如也。伫立在车门口,颤那间感到周身发麻,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身后不知何时涌现出一堆人,拥挤在狭窄的车门口,推搡着往车里挤进去。我被身后的人挤到一边,扶着车壁,呆望着身旁上车的人如同黄蜂出洞般黑压压地经过。
其他乘客坐好了,司机没有发话甚至没有关上车门就开动了汽车。倚着车壁的我不觉得怀疑车门是否早已经损坏了。他没等我坐好就开车,我感到怒不可遏,无奈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着车壁,一点办法也没有。
车开始拐弯,车身剧烈地摇动着,我整个人也剧烈摇动着。
剧烈摇动着,剧烈摇动着……
在剧烈摇动中我醒来,原来那不过是一场梦。
我的脊背微微渗出了层汗,濡湿了内衣背上的那一片。我在温暖的被窝里脱掉了内衣,虽然是二月的夜晚,却仍感到丝丝的寒冷。
我合上眼,猛然间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那条信息。
昨夜,我分明是在等晓初的信息的,怎么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呢?我自责起来,赶紧拿起枕边的手机。手机上没有信息,没有来电,什么也没有,惟有时间在轻轻地跳动着。
时间是2:45。
我感到一阵失落,手机攥在手中缩进了被窝。
被窝里还是温暖的,可我却感到一阵阵寒意侵袭着我。也许我真的让晓初生气了,也许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闭上眼,我的心朝着无底深渊坠下去,无依无靠。
不行,我不能让她误会我,我并没有说要和她断绝交往,我一定要向她解释,一定要她听明白!我想到,于是打了她的手机。她关机了!我听得清清楚楚,她关机了!
她曾经说:“我的手机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除了没电!”
我知道那是为我,因为有一次她关机没有事先告诉我一声,让我焦急了半天。那次我朝她大发雷霆。
可是现在她关机了!她真生气了!再不会理我了!毕竟我们素未蒙面,我们的缘分始于她的一条发错的信息。
不知从何时起,一条东西走向的公路和一条南北走向的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在此匆匆汇合,相互擦过,又各自朝着自己原来的方向一路执拗地延伸下去。南北走向的乡间小路,沿着山麓弯弯曲曲如黄蛇般游向遥远的村落,仿佛沿着此路便可直通世界尽头处的茅屋。山体常年为雨水冲刷,浑黄的泥土滑泻下来,侵进路面零零散散的石子间,倒是使路面平整了许多。可一到雨雪天,路面泥泞不堪,行人便无法行走了。掺和了山体上滑泻下来的黄土,路面也变得浑黄浑黄。
东西走向的宽敞水泥路显然是新近修筑的,这时节,路边还堆放着施工剩下的断砖残片。刚栽下去不久的香樟,细细弱弱,到了秋冬,脱尽了所有的叶子还依旧在风里瑟瑟地抖着。路向东破开山体,笔直延伸向神秘的东方,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谁都不曾知道,也许是早已淹没在了记忆里的一个部落残骸,又也许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美丽的玫瑰园,那里的玫瑰即使是在秋冬季节也依旧绽开美丽灿烂的笑容,迎迓着远方的来客。路的尽头,总是浸在殷红、温柔的夕阳里。
两条道路交叉点向西北望去,便是新建起来的信息学院。单调的教学楼和清一色的公寓宿舍矗立在这一片广袤而鲜有人烟的荒地上,不觉得让人感到凄凉起来。当夜晚来临,风从公寓宿舍的楼宇间掠过,宛如悲哀的河流在呜咽,隐隐约约地缠绕着那一幢幢房子,彻夜不肯离去。白天,不管有没有太阳,只要不是雨雪天,照例尘土飞扬起十几丈高,把那可怜巴巴的几幢楼全笼罩在了里面。阳台的钢管扶栏上,仅需一秒钟便可堆积起几寸厚的尘土,第一次目睹此景,我瞠目结舌。基于此,自打搬去那里后,我日日祈祷天公作美,馈赠甘霖。可老天不理我这茬,竟是一两个月不肯施舍一滴雨露,害得来来往往之人,稍疏于清洗便是一个土包子。
未开垦的地方,荒草齐腰高。我作为地地道道、名副其实的乡下孩子,竟也没见过这般荒凉。有一阵子,我总以为自己被抛到了世界的最边缘,再也无人问津了,所以我老惦记着要打电话回家。在话吧门口徘徊,盘点着身上为数不多的生活费,最后还是讪讪地消失到了夜色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出了学校后门,走上百步便是一个小镇。镇小是小,该具备的东西却一应俱全。超市、网吧、理发店……留心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出更有趣的地方。
镇上的网吧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专拣破屋子开。梁上为久经岁月的蜘蛛网缠绕着,灰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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