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花恋
三月,江南,青花小镇。汀兰又坐在那一树的碧柳绦丝下。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青花河水流过,溅起一朵又一朵的浪花,碰撞到岸边的石头,碎了一地。不由得心里一阵阵怅惘,怅然若失。随手折下一枝丝绦,做成柳笛,轻放嘴边
三月,江南,青花小镇。
汀兰又坐在那一树的碧柳绦丝下。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青花河水流过,溅起一朵又一朵的浪花,碰撞到岸边的石头,碎了一地。不由得心里一阵阵怅惘,怅然若失。随手折下一枝丝绦,做成柳笛,轻放嘴边徐吹。旋律婉转动听,清脆响亮,绕在了整个青花镇。惹来几只早归的春燕,好奇地停在几根柳树梢头,摇曳。
汀兰将柳笛抛向燕子。“呼哧”燕子旋了一圈又飞回了。汀兰摸出袖中的一件物什,那是一只做工精巧细致的青花瓷。小巧玲珑,仅汀兰的素手腕那般大小。素胚烧就,勾勒出的青花笔锋恰到好处得由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汀兰的初妆。这是青花第一次见到汀兰说的第一句话。
时光回到三年前的青花镇。
青花镇原本不叫青花,只是江南随处可寻的一个极其普通的小镇。传说在一个柳絮飘雪的季节,一位白衣秀士游玩到此,兴致正浓,忽一阵骤雨促及而来。白衣秀士只得暂避一位老人家里。哪知这江南的雨一下就是半个月有余。小镇烟雨迷蒙,更别是一番别样的景致。白衣秀士就这样住着。忽一日,他瞧见老人家正在取出窑里烧好的陶瓷碗。这碗做工还可以,只是素净至及,没有花纹镶嵌。于是,白衣秀士在每只碗底都画上了锦鲤。老人告诉他,小镇方圆三里之外有一座山,山上的土质很好,正适合做上等的好陶。他们小镇上家家户户都会烧制这种简单的瓷,以供自己日用。白衣秀士叫老人把刻画好了的锦鲤的碗再拿到窑里去烧制。取出来后,素胚上,锦鲤色白花青跃然于碗底,煞是好看。小儿子吃饭是不小心弄翻了碗,竟不似陶瓷那般即刻就碎。老人高兴极了。
第二天,雨停,云开。白衣秀士离开了小镇。
老人于是率领三个儿子,一起仿照。白衣秀士所言,烧制出了大量带有花纹的陶瓷。因花纹青色,所以老人称之为青花瓷。数年后,老人的青花瓷遍布小镇。数十年后,小镇的青花瓷遍布江南。于是,江南人开始称此小镇为“青花镇”。
十年后,老人慢慢变老了,他的儿子也一个个都长大了。最大的儿子开始继承了家业。小儿子则继承了所以有关青花瓷的制作工艺。小儿子因小时侯吃饭弄翻了白衣秀士刻有花纹的碗却没能碎,老人便为小儿子改名为青花,意喻纪念青花瓷的伊始。
青花镇东头有一片青花瓷店铺,专售各种各样做工精美的青花瓷。专供那些外地慕名而来小镇的人做为纪念品买回去赏玩的。仅此唯一的一家,因此生意红红火火,热闹了静谧多年的小镇。店铺的货源,便是由老人家提供。因为老人一家已经成为青花镇制作青花瓷最好的一家了。
这一年,三月,正从青花瓷走过。游人的答答马蹄声响在青石板上,惊醒了无数透过冉冉檀香窗内的心事。店铺的生意,开始了一年中最好的光景。
柳絮扬花的一天,青花又给店铺送来了一大批精美的青花瓷。白老板及其伙计正忙的欢,便喊自己的女儿白汀兰点货。青花走进白家店铺,直穿而过,来到了店铺后的花园里站定,放下青花瓷,等白小姐点货,好回去向大哥交差。
白家虽为生意人家,但是却并不是普通的生意人家。这是青花从那一园子的花才感觉到的。那满园的牡丹正艳丽高贵地开着,使整个庭院也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一种说不清到不明的感觉。因为在请化镇是没有牡丹花的。这中花太高贵,太艳丽,不适合江南小家碧玉似的风情的。只是不知道,这白家究竟从哪儿弄的这些花,竟然能移栽至江南自家的庭院,竟然在这个不是牡丹花开的季节开得这样炫丽。
正在思绪游离之时,忽见一袭及地素裙,裙裾掩映下的莲步轻移,摇曳生姿,正踏着牡丹花的残露,从牡丹花深处走来。“好一个牡丹仙子啊!”青花正愕然间,白小姐已行至眼前。一声清脆的莺啼在耳边响起:“你就是那送青花瓷的?家父命我代为取货。”于是,拿过来一个瓶身刻有牡丹花的青花瓷细细把玩。于是,在汀兰的生命中,便也刻下了这句话:“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于是,汀兰的心中便也住下了这样一个叫做青花的男子。
这与历史无关,时空只淡定在了这个安宁详和的江南,江南小镇青花镇,还有这段有关青花的江南恋。
以后的日子里,青花瓷窑烧制出了更多更精美的青花瓷,青花店铺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即使是青花河畔柳絮已经散落尽的季节,白老板不是那么忙的时候,只要青花一来,汀兰也要求为自家的帐薄点货。而青花窑,送往白老板的青花瓷似乎也开始由青花一个人派送。这似乎在每个人的不经意间,成了一个潜在的规则。不过,美丽的江南小镇空气中开始有了一些暧昧与欢喜在弥漫。
每次见面,青花给汀兰讲有关青花瓷的传说,与烧制青花瓷时的复杂工序。那一道道繁复的工序,在青花的表达里,却变的异常得美好和唯美。而青花也开始了解到,汀兰祖上在北方牡丹之都洛阳,祖父在那里做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生活过得安宁而富足。近数年来,北方的土地常有外族骚扰与践踏,搅乱了昔日的安宁。于是,父亲便提议举家迁至安宁祥和的江南,过着安宁祥和的日子。母亲喜欢牡丹,父亲便命匠人移栽了满庭的牡丹。但是汀兰不喜欢这种花,它太艳俗,太招摇。汀兰最喜欢幽谷中生长出的兰花,喜欢读“岸芷汀兰,郁郁青青”的句子,所以为自己取名为汀兰,很具有江南女子气息的芳名。而原来,她是叫做牡丹的。
在又一个柳絮飘雪的季节,青花卸下自家的青花瓷后,很小心地从袖中取出两只青花瓷。汀兰接过,刚好她素手腕般大小。瓶身描绘的牡丹纹路更细致流畅。青花告诉汀兰,这是他专门为他们打造的一对青花瓷,每一道工序都由自己亲手完成。这是他们爱的信物,只希望彼此能够好好厮守。汀兰的脸庞有红云晕开。小镇明净的天空有老燕自头顶飞过,然后,留下有关爱情的痕迹。
江南温情似水,小镇安宁祥和。他们曾经都以为他们会一直地这样过下去,直到小镇成了小城,小城成了大城。
又一年,三月,从青花镇走过。古老青石板上答答的马蹄打在青花河畔,安宁祥和的青花镇似乎更热闹了。似乎小镇真的成了小城。然而,在那马蹄声中,似乎隐藏着遥远的金戈铁马,似乎在梦中会惊扰这个小镇人的梦。
这一天真的来了。一日,几匹骏马带着几个异族种人说着“叽里呱啦”语言的人走过青石板。还有一个人用温软甜糯的江南语在对他们解释什么。前面似乎是某个官员的样子。操着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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