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消失不见
门前的桂花又落了一地,我仰起头,在垂下的花枝上折了一串。我把它插在花瓶中,瓶底的周围稀稀疏疏的是落了的小花朵。我盯着那花朵一朵朵地数,花上有了些许水,那不是露水,是我的泪水。楚书略,你走的那天要我摘花
门前的桂花又落了一地,我仰起头,在垂下的花枝上折了一串。我把它插在花瓶中,瓶底的周围稀稀疏疏的是落了的小花朵。我盯着那花朵一朵朵地数,花上有了些许水,那不是露水,是我的泪水。
楚书略,你走的那天要我摘花送去给你,然而,那花容易掉落。我小心翼翼地拿着几串花到学校,你却不见了。你是一个折了右翼的天使,我是在泥土上长大的孩子,你需要拥抱才能飞翔,我需要不停奔跑才能看到你的背影。我想到了夸父追日,有人说夸父追不上太阳,可以选择相撞,同归于尽。我没那么决绝,我只要你露出梨涡,我躲在大石头后掩面窥视。
你说你喜欢桂花,从认识你的那年之后的每年八月,我去学校都会给你带花,尽管到你手中时只剩十几朵。你总是用左手接花,浅浅地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还记得我们的相遇吗?那时你在超市买东西,却忘记带钱。看到你窘迫的样子,我便帮你付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仁希晨,我会把钱还给你的。我的钱被小偷偷了,我并不是没有钱。我讶异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幻想,也许那是个暗恋我的少年,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然而,你继续说,你戴的校牌上的照片可真丑。我猛然想起,放学之后,我忘记取下校牌。校牌上有我的名字,仁希晨。
时光一点一滴地被我数着过去。你走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五年,你或许爱过人,或许被爱过,那里面的辛酸哀乐,我怎么也猜不出。我只有呆呆地望着桂花空流泪,泪流满面也不肯闭眼。
你是我生命中最绚烂的烟火,夺目刺眼。从而显得没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暗了。
每个女孩都会爱过这样的男孩,他帅气,成绩优异,聪明。那个男孩,是明媚阳光。有人说,每个人都有守护天使,在你不快乐的时候,化身成为一个人陪在你左右,然后,又消失不见。楚书略,你说,你是我的守护天使,还是,我是你的守护天使。
你来我们班的时候,都已开学一个星期。像你那般的少年,本以为会受到众星捧月。既然没有人陪你,那换我来。我愿意当你的星星,在你无尽的黑夜里守着你。我主动和你说话,在别人面前的我一向安静。
我每年都在回忆里过去,而来年还要这样过去,带着对你深深的怀恋。你就这样离开,没有一句再见,莫名其妙进去我的生活,再莫名其妙钻入我最好的回忆。你说,仁希晨,等我手好之后,我带你去我家看向日葵。
我轻轻摇头,不,楚书略,我不去,我不喜欢向日葵。你一副无语的模样,仁希晨,你怎么那么笨啊。
我们的世界被分成很多部分,我在这头,你在那头,你误入我的世界,告诉我你的新世界。我不懂你说的香奈儿,阿迪王,我也穿不起你说的淑女屋衣裳。
你还告诉我很多很多。那些我只能在电视上,小说中知道的。你说,你爸因为破产,你才转学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小镇,你的手是被债主意外打骨折的。你走的前几天,你说,仁希晨,公安局已经调查清楚,爸没有挪用公款,说这话的时候,你笑地神采飞扬。现在想来,那席话,是不是意味着你要回上海。
我想去找你,义无反顾。可你家在上海,那么远。上海成为我永远奋斗的目标。
你知道吗?他们都说我变了,变地开朗,活泼。不变的是,我常会心事重重。
柔柔地风轻拂我的脸而过,我却觉得全身都疼。拿起梳子使劲拉扯头发,对着花朵自说自话。书略啊书略,你会不会忘记我啊。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吧。你来这个小镇,刚下车,我随意看了你一眼,便深陷。我喜欢尾随你,总是想法设法靠近。那天我帮你付钱时,我就想,这个人,他就算一辈子行动不便,我都要对他好。看到你,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要对你好。
窗外的桂花又随风飞扬。我拿起扫把轻轻地扫。扫几下,扫把又沉重几分。你看,它多容易凋零,几天的醉人花香,现在终结。我感到恐惧,我怕在没有找到你的时光中,我就渐渐老去。我怕我还未对你说那些藏在心里的话,我的发就白如霜。
你说要带我去看世界,让我知道上海的繁华与车水马龙。你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声,你都不确定能不能带我去。我说我不看向日葵,也是为了回复你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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