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大地,懒汉八千
在南方女人的印象里,对西北男人有好感的十分罕见。原因很简单,西北男人不仅缺乏浪漫情怀,并且有严重的大男子主义。往往她们对陕西男人的印象尤其恶劣,在传言中,三秦大地,懒汉八千,不仅懒,还特别爱喝酒,喝完
在南方女人的印象里,对西北男人有好感的十分罕见。原因很简单,西北男人不仅缺乏浪漫情怀,并且有严重的大男子主义。往往她们对陕西男人的印象尤其恶劣,在传言中,三秦大地,懒汉八千,不仅懒,还特别爱喝酒,喝完酒最喜欢打老婆,打完老婆再打孩子。虽然自古西北民风彪悍,但说句公道话,陕西男人的心灵被深深地伤害了,他们是冤枉的。
事实上,陕西男人普遍怕老婆。陕西愣娃或许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正准备抄家伙跟人拼命,老婆一声怒吼也照样噤若寒蝉,偃旗息鼓收兵回营。陕西男人之所以怕老婆,根本的原因是在于懒。陕西男人懒确是不争的事实,这个懒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三秦大地,以农耕为本。两亩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大概就是三秦父老所能追求最大限度的幸福生活。对于农民来说,农闲的时候毕竟比农忙的日子要长,就那么几亩地,再怎么折腾都只能种两茬庄稼。实在没事干,又没有娱乐活动,只能三三两两蹲在墙角晒太阳,谝闲篇。因为谈资有限,谝乏了,靠着墙根眯瞪一会,一眯瞪就睡了过去。不巧,这一幕让过路的外地人吃惊地看到了,由于这一印象实在过于深刻,回去后不遗余力地大肆宣扬。于是三秦大地,八千懒汉的形象便开始名扬天下。
陕西男人懒,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陕西女人太能干,里外都是一把好手。在陕西,几乎见不到男人收拾家务、下厨房、洗衣服、带孩子,这些活理所当然是女人干的,男人要是做这些事情是要被人耻笑的。而女人们对此很少有怨言,只是偶尔累得半死的时候忍不住咕哝几句。但很快也就忘却了。因此,陕西女人越来越能干,而陕西男人在女人的纵容下越来越懒散。
由于陕西女人过于生猛,陕西男人的气势自然被压了下来。当然,这里面也有陕西男人懒于跟女人争执的因素,好男不跟女斗嘛,有那功夫不如去晒会太阳,喝着酽茶吹牛皮逗乐子显然要比跟女人斗气有趣得多。所以陕西女人不仅要跟男人下地干活,回家还要给男人孩子做饭,家里养了猪羊等家畜的还要伺候这些畜生,嘴上虽然骂骂咧咧,可到底是自家的事情,只能自己埋头苦干了。
外地人或许会十分纳闷,凭什么陕西女人这么任劳任怨?难道是因为陕西男人会哄女人开心?关于这一点,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传统。要说陕西男人浪漫,那只能用来骗鬼。三秦大地,除了黄土就是高原,除了白云就是黑土,实在难以让人产生诗情画意的错觉。在关中人的传统中,也罕见浪漫基因。男人女人张口就是古代的摇滚——秦腔,粗砺且豪放,实在没半点浪漫的痕迹。陕北那地方倒是人人会唱信天游,但那些调调实在难以算作浪漫情歌,里面还夹杂了许多少儿不宜的东西,无非是赶着羊群放羊的汉子看上了对面的女子,想勾引又不好意思明说,只好把梦话编成曲子唱给对方听,聊慰无聊的放羊生涯中的孤独苦闷罢了。
而陕西女人,做姑娘时也曾经向往过自己的情郎有点浪漫情怀,可关中的汉子们大多不善言辞,除了会吼两声破坏气氛的秦腔,肚子里就只有几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黄段子。想送花吧又没有玫瑰,打眼望去,只有漫山遍野的毛咪咪草。久而久之,年轻时水灵的姑娘们逐渐熬成了黄脸婆,贫乏的生活让她们丢掉了最后一丝关于浪漫的幻想,对这些八棍子打不出个屁的蔫汉们彻底死了心。
但要说陕西女人没有怨言那也不切实际,虽然女人没男人力气大,重活累活都要靠汉子们,可男人毕竟比女人吃的多,大多还都喜欢抽卷烟喝小酒,女人们平时想要买盒雪花膏都要精打细算。总而言之,男人的消费指数要远远高于女人。所以女人们不平衡,所以女人们喜欢唠叨,把自己的牢骚和幽怨都聚集在了嘴巴上,不吐不快。
关中人的生活是在女人的唠叨声中开始的。天蒙蒙亮,女人便早早起床进了厨房,生火烧饭。女人把水烧开,饭做好,男人和孩子们却还在熟睡。女人生气了,大声嚷嚷着把孩子们喊醒。被惊扰了美梦的男人睡眼迷蒙地看了看女人,咕哝一句又睡了过去。女人骂了几句,掉头风风火火招呼孩子们吃完早饭赶紧上学堂。孩子们走了,男人却仍在熟睡,女人一怒之下掀掉了男人的棉被。男人嘟嘟囔囔地起床,神情显得很无赖。往往此时女人已经替他们打好洗脸水,泡好了酽茶,待男人洗刷完毕,开始喝茶抽烟,女人坐在一旁一边钠鞋底一边数落男人的懒惰和不思进取。男人在女人的数落声中怡然自得,置若罔闻。
时间一点点流逝,女人看着日头踅摸着孩子们该放学了,于是又进了厨房,烧火做饭。女人心里毕竟有怨气,在厨房里仍然唠叨个没完,但男人听不见,看着连环画哈哈大笑。女人一边包饺子,一边觉得自己真的很命苦,心有不甘地蹿进房间大骂男人几句。男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没心没肺地傻笑几声敷衍了事。在男人看来,女人再凶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女人罢工,只要女人干活,自己虽然嘴巴上吃点亏,其实还是占了大便宜。对这样不吵不闹的男人,女人没了脾气,掉头蹿回厨房继续包饺子。
饺子下锅,熟了第一锅自然是男人吃。女人端着饺子送到男人面前,放下之前仍不忘数落男人几句,男人充耳不闻,端着饺子出了门,蹲在墙根下跟一帮汉子就着饺子骂着厨子。
女人又下了第二锅饺子,刚开锅儿女们放学回到家,第二锅饺子自然是这些小祖宗的。小祖宗们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偷骂着今天罚自己站墙根的数学老师。女人自然把唠叨的对象换成了这帮不太听话的儿女们身上,免不了训斥几句。儿女们读了几年书,有了点文化,用课堂上刚学的知识顶撞了女人几句。女人火大了,开始到处找条帚疙瘩。儿女们已经吃饱喝足,有的是逃跑的力气,眼看老娘要动手,撒着欢跑出门晃荡去了。女人拎着扫帚追到门口骂了几句,回头赶紧下了第三锅饺子。刚吃了几口,想起圈里的羊和猪还没喂,吃上几口赶紧又去伺候这些能换零花钱的牲口。等到女人忙完这些,太阳已经下山了。男人摇摇晃晃心满意足地拎着饭碗回家报到,儿女们躲在门口瞄了瞄老娘的脸色,发现已经没了生气的力气,警报解除,偷偷蹿回家睡觉。而这个时候女人已经筋疲力尽,天地之间似乎唯有自己孤身一人像个永不停歇地陀螺。女人欲哭无泪,扭头发现自家的老狗陪着自己正蹲在门口,无所事事地对着天空仰望。女人回家的时候悻悻地骂了声狗日的,忠于职守的狗受了无辜的羞辱,一肚子委屈地汪汪两声,万分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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