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词》暗存的玄机

《姽婳词》暗存的玄机

衷衵杂文2025-10-19 14:39:08
《红楼梦》第七十八回出现了一篇祭文:《芙蓉女儿诔》,不能尽抒其意又加了辞赋,还有宝玉的一篇乐府诗:《姽婳词》。前者不用多说,只说这《姽婳词》玄机深广,阅者如果以为这只是写贾政试才,看宝兄三兄弟谁更有前
《红楼梦》第七十八回出现了一篇祭文:《芙蓉女儿诔》,不能尽抒其意又加了辞赋,还有宝玉的一篇乐府诗:《姽婳词》。前者不用多说,只说这《姽婳词》玄机深广,阅者如果以为这只是写贾政试才,看宝兄三兄弟谁更有前途,那便大错特错;如果以为借诗体现各自的性格特征,那也不完全对。
很关键的几点,木头崔极想指出来:一是曹雪芹有传诗之意,二是通过闲征闲词传达老学士对宝玉管教态度的转变,三是咏叹女英雄并借机暗嵌。

传诗一说,早有定论,因脂砚斋评注里明确点明,我也时常感觉到曹公故意炫才,不拘什么样的诗,什么样的谜,他都能写。
闲征《姽婳词》表明贾政对宝玉态度的改变,这一观点不是我凭空捏造,书中曾有明确交待:
近日贾政年迈,名利大灰,然起初天性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因在子侄辈中,少不得规以正路。近见宝玉虽不读书,竟颇能解此,细评起来,也还不算十分玷辱了祖宗。就思及祖宗们,各各亦皆如此,虽有深精举业的,也不曾发迹过一个,看来此亦贾门之数。况母亲溺爱,遂也不强以举业逼他了。所以近日是这等待他。又要环兰二人举业之余,怎得亦同宝玉才好,所以每欲作诗,必将三人一齐唤来对作。

通过闲征《姽婳词》一事,我们明显看到贾政的另一面:端方儒雅,时有闲情,因势利导。政老以前让宝玉必要读懂“四书五经”,而此词命题却是女流之辈,又不拘形式,这正合宝玉心思,所以能写的出采。
高鹗续书费力不讨好,颇遭人诟病的一个大方面,就是太注重为兰桂齐芳的结局铺衬,没留意到贾政对宝玉态度的转变。也许是迫于政治等因素,不得不这样吧。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雪芹之所以安排姽婳情节,是借咏叹林四娘咏叹红楼女儿。早在《姽婳词》之前,黛玉就曾在扇子上作《五美吟》,这几首诗,以我看很有丈夫之气。像是出自湘云笔下,细看又不是,确切品来,是湘云的骨格,黛玉的心肠。《五美吟》如下:

西施
一代倾城逐浪花,吴宫空自忆儿家。
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溪边尚浣纱。
虞姬
肠断乌骓夜啸风,虞兮幽恨对重瞳。
黥彭甘受他年醢,饮剑何如楚帐中。
明妃
绝艳惊人出汉宫,红颜命薄古今同。
君王纵使轻颜色,予夺权何畀画工?
绿珠
瓦砾明珠一例抛,何曾石尉重娇娆。
都缘顽福前生造,更有同归慰寂寥。
红拂
长揖雄谈态自殊,美人具眼识穷途。
尸居余气杨公幕,岂得羁縻女丈夫。

史湘云,人称假小子(假托),豪放,爽朗,趣浓,说话办事放的最开,宝钗说她话多。最能吃的时候:雪天啖鹿肉,最放浪的事件:醉卧芍药圃,最有个性的穿着:穿二(爱)哥哥的衣服。左右铭:是真名士自风唯,唯大英雄本色。
这还罢了,她还经常武扮,红楼梦第六十三回里提到了:
湘云素习憨戏异常,他也最喜武扮的,每每自己束銮带,穿折袖。
这也罢了,自己是假小子,还和人凑红火,给别人扮小子:
(湘云)近见宝玉将芳官扮成男子,他便将葵官也扮了个小子。那葵官本是常刮剔短发,好便于面上粉墨油彩,手脚又伶便,打扮了又省一层手。李纨探春见了也爱,便将宝琴的荳官也就命他打扮了一个小童,头上两个丫髻,短袄红鞋,只差了涂脸,便俨是戏上的一个琴童。湘云将葵官改了,换作「大英」。因他姓韦,便叫他作韦大英,方合自己的意思,暗有『惟大英雄能本色』之语,何必涂朱抹粉,才是男子。
曹雪芹是个懂得省笔墨的高手,一篇文字,你若单从字面看了,那就可惜了。这一点想必大家都认同。只说这七十八回,经过上面这样论证,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理解?
也可能是颂晴雯,颂晴雯的正直和以死无声的反抗。因当下正重点花笔墨给晴雯。
那么也就有可能是颂黛玉了,黛玉之死可能是平缓的淡淡的死,也可能略受过类似晴雯般的冤曲,在精神上有过反抗,孤拔傲世。
另外压倒须眉的还有探春。诸如以上人等,都可以和过去的“五美”同吟,因为《红楼梦》就是为女儿作传,那么,这些文弱的女儿们,就如同姽婳将军林四娘和她的部下,真正是大观园里的女丈夫!这一结论也很切合红楼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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