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广陵绝响
在魏晋时代黑色的浓云里,尔虞我诈,官场流毒,在那山水之间,飘荡着一只飘逸的仙鹤,它梳理自己的羽毛,不流于世俗。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灵动的琴声映衬了山阳山边的茂密竹林,那幽远的空谷回
在魏晋时代黑色的浓云里,尔虞我诈,官场流毒,在那山水之间,飘荡着一只飘逸的仙鹤,它梳理自己的羽毛,不流于世俗。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灵动的琴声映衬了山阳山边的茂密竹林,那幽远的空谷回响,可曾听到他那绝世的琴声?他,就是“天质自然,龙章凤姿”的魏晋风云人物——嵇康。魏晋时期司马氏政权交替平常,政治家用阴谋获得政权,但上台后却仍旧是宣扬名教,一批争名夺利,口是心非的伪君子小人得志。而正直的中国文人的悲哀就在于手中只有笔杆子,没有枪杆的的尴尬处境。汉代选人的标准“察举辟征”到魏晋的“九品中正制”,都是使士族处于优势而庶族处于劣势。官宦人家的士族子弟,无论才德高下,都可以依靠家族势力,身居朝廷高位。这样,士族把持朝政的恶性循环形成了。而那山野中的“竹林七贤”,尤其是那位“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的嵇康,却不愿同流合污,傲然独立。
嵇康,子叔夜,生于魏文帝黄初五年,谯郡人,因曾任中散大夫,后人有称其为嵇中散。嵇康的祖先本姓奚,原籍是会稽人,后来因避祸来到谯郡,因为居住的地方有一座山叫稽山,嵇康祖先遂舍弃原姓,改姓嵇姓。
嵇康很小的时候就成为孤儿,却有天然出众的才华。乡野四周没有能与之相比的。他的哥哥稽喜(字公穆)曾描绘他的弟弟:“康长七尺八寸,伟容色,土木形骸,不加饰历,而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正尔在群形之中,便自知非常之气”。说是嵇康死后多年,他的儿子嵇绍来到京城洛阳,有人见到后就对嵇康的朋友王戎说:“昨于稠人中始见嵇绍,卓然昂首,如野鹤之在鸡群。”王戎回答:“君未见其父耳。”由此可见嵇康之美,难怪被后人誉为“一世之标”。话说嵇康曾进山采药,被遇上的樵夫惊呼为“神仙”了。嵇康对自己不加修饰,坦然自得,邋遢不饰雕琢,却自有一番风度,为时人仰慕非常。
稽喜的《嵇康别传》中这样描写嵇康的性格:“康性含垢藏暇,爱恶不争于怀,喜怒不寄于颜。所知王浚冲在襄城,面数百,未尝见其疾声朱颜。此亦方中之美范,人伦之盛业也。”嵇康的好友王戎说自己与嵇康在山阳住了二十年,从没见过嵇康脸上出现欢喜或愤怒的表情。袁颜伯《竹林七贤传》云:“嵇叔夜尝采药山泽,遇之于山,冬以被发自覆,夏则编草为裳,弹一弦琴,而五音和。”嵇康对于司马氏的黑暗统治愤然不平,为了表示反抗,他经常逃入山林,与竹林七贤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及阮咸等人相与遨游,好生潇洒!
嵇康那当去了东阳旧业,好友山涛曾想剖开的镶着河轮珮玉薄片做琴徽的名贵宝琴,曾经弹奏着绝世的空谷幽响。嵇康创作了《长清》、《短清》、《长侧》、《短侧》四首古琴曲,被称为“嵇式四弄”,与蔡邕创作的“蔡氏五弄”,是我国古代灿烂文化中的一组著名琴曲。隋炀帝曾把弹奏《九弄》作为取士的条件之一。《广陵散》是一古代名曲经嵇康加工而成的一首曲子。在悠悠岁月的流传当中,凝聚了历代传颂者的心血,是一首经典名曲。
嵇康还工于草书,其墨迹“精光照人,气格凌云”,被列为草书妙品。他在绘画方面也功底颇精,唐朝时尚有他的《巢由洗耳图》、《狮子击象图》传世,可惜现在已经散佚。
嵇康的倒霉的哥哥稽喜被贬做“凡鸟”,而兄弟感情却很好。一次在阮籍母亲的追悼会上,碰上阮籍的“白眼”。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有个绝活“能为青白眼,见凡俗之士,以白眼对之。”稽喜好心好意去吊唁,只好悻悻而归。嵇康听说这件事,就拿着酒、挟着琴去找阮籍,阮籍一见大悦,马上青眼有加,从此两人结为莫逆之交。还有一次,嵇康的朋友吕安千里命驾来找嵇康,碰巧嵇康不在,稽喜就十分热情地出门邀请吕安进屋,没想到恃才傲物的吕安毫不赏脸,坚决不进门,还在稽喜的门上题写了一个斗大的“鳯”字,扬长而去。稽喜还以为在夸自己,殊不知这是“拆字法”,“鳯”字,意为“凡鸟”是也。这道不是他们以貌取人,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稽喜先是举了秀才,和后来又做上司马昭之子卫将军司马攸的司马,为朝廷办事。
但是嵇康和稽喜的感情却温情脉脉,令人感动。嵇康所写的《赠秀才入军》便是明证。“虽有好音,谁与清歌?虽有姝颜,谁与发华?感悟驰情,思我所钦。心之忧矣,永啸长吟。旨酒盈樽,莫与交欢。佳人不存,能不咏叹。”反复表达了对稽喜从军的遗憾和孤独无侣的痛苦,拳拳情深。“流俗难悟。逐物不还。至人远鉴。归之自然。万物为一。四海同宅。与彼共之。予何所惜。生若浮寄。暂见忽终。世故纷纭。弃之八戎。泽雉虽饥。不愿园林。安能服御。劳形苦心。身贵名贱。荣辱何在。贵得肆志。纵心无悔。”这里表达了嵇康他的志向。他还有一首《五言赠秀才诗》,又名《双鸾》中有云:“单雄翩独逝。哀吟伤生离。徘徊恋俦侣。慷慨高山陂。鸟尽良弓藏。谋极身必危。吉凶虽在己。世路多崄巇。安得反初服。抱玉宝六奇。逍遥游太清。携手长相随。”对稽喜的选择表示深深的忧虑。阮籍做官时为了存身保命,稽喜则有着比较明显的功利诉求。稽喜《答嵇康诗四首》云:“当流则蚁行,时逝则鹊起”,表明了鲜明的立场,倒是与阮籍的“曲直何所为?龙蛇为我邻”相对应。兄弟二人在政治立场上、或人生理解上的分歧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然而,嵇康却那么敬爱这位兄长,他们的关系不仅是血浓于水的兄弟之情,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在《赠秀才入军》的第九首,嵇康用饱蘸情感的笔墨为嵇康画了一幅英姿飒爽的“军中速写”:“良马既闲,丽服有晖。左揽繁弱,右接忘归。风驰电逝,蹑景追飞。凌厉中原,顾盼生姿。”好一副潇洒的军中场景,嵇康想象兄长身穿戎装的模样,应该是很帅气的吧?“息徒兰圃,秣马华山。流磻平皋,垂纶长川。”是嵇康想象兄长军中间隙喂马、弋射垂钓的情形。而后面四句则是嵇康对自己的“自画像”:“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那恬淡而空灵的悠然与超脱,仿佛洗净了尘世间一切污秽和繁杂,让人心中的世俗烦恼荡涤一空,变得明静、潇洒而超脱,这不正是嵇康自己吗?嵇康的文章灵动飘逸,甚为清峻,清新隽永而空灵超脱,深得《庄子》的境界。而那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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