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丝一缕忆师亲
如果说让我把所有教过我的小学老师做个比较,那么,迄今让我依旧怀想并深深眷念着的,应该就是我的启蒙老师——陈明兰老师。陈老师是下放到我们那的知青,她的模样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了,毕竟三十多年过去了,
如果说让我把所有教过我的小学老师做个比较,那么,迄今让我依旧怀想并深深眷念着的,应该就是我的启蒙老师——陈明兰老师。陈老师是下放到我们那的知青,她的模样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了,毕竟三十多年过去了,印象中似乎是个中等个头,微胖,很白净,梳着两条短辫,衣着也许很普通,大约略胜过那些村姑罢了。陈老师是从哪里来的,对我至今还是个谜,只记得有回在语文课上,当学到刘家峡水电站这篇课文时,有知些根底的同学提到陈老师的家似乎离这水电站不远,又好像是说有些关联,具体的我也不大记得了。我无法知道陈老师为何下放到我们这里,或许是因为咱们这有她的远房亲戚也未可知,然而最初陈老师的确是住在那个与她同姓同辈的赤脚医生家里,这一点是明确的,就是这亲戚是怎么论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赤脚医生的家与我家分属两个相邻的生产队,所以每天早上上学的路上总有那么一段会与陈老师相伴,直到今天我依旧记得某个清晨的场景,那回陈老师一如往常提着那个黑色人造革拎包,迎着朝阳的面庞闪烁着动人的光泽,我和她相遇时,看她正从一块收割过的庄稼地里斜插过来,左手拎着包,右手不时地从包里抓出一把爆米花来,手握成三角筒状,凑到嘴边,微一仰头再用力一吸,便有了满口的爆米花响成香甜一片。或许是那次陈老师留给我的的印象太深,至今我吃爆米花时也都习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别无二样,并时时想起她。
陈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打从踏进校门开始,陈老师便一直带着我们,直到二年级结束,其间还有着山重水复的曲折。就在我入学的那一年,不知什么原因,学校新增设了幼儿班,考虑到农村孩子入学年龄有差异,大的都有十岁了,学校便出台了一个土政策,让所有新入学的孩子考试,也就是写出“a、o、e”,看谁写的好,就上一年级,不行就上幼儿班,凭着天赋的模仿能力,从没握过笔的我像模像样的写出来了,很幸运的踏进了一年级教室,也幸运地成为陈老师的学生。看着另一些孩子沮丧地走进幼儿班低矮的茅草屋,我却坐在了宽敞明亮的瓦房教室里,小小的心中第一次萌生出得意的滋味。然而好景不长,不知又为了什么,就在我们刚刚从暑假的美梦里醒来,准备踏进二年级门槛时,我们整个年级(其实也就一个班)被集体发配到茅草房与上期幼儿班合并,重新开始,这就意味着我还要重读两年一样的课文(那时我们一年级和幼儿班用的是同一本教材),这在我幼小的心里头一次留下了失落的感觉,唯一庆幸的是,陈老师也随着我们一起来到了茅草房。我们依旧可以每天聆听她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久处乡音俚语之中的平淡,陈老师的普通话总会让我在跟读课文时产生出莫名的愉悦,并深深地依恋着。
辗转间,陈老师跟随我们一直到二年级结束,短短四年的时间不算长,其间有段故事至今让人不得释然。那时学校里有个叫端传华的民办教师爱上了我们的陈老师,印象中经常在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端便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们教室门口,有时或许真有事,便直接把陈老师喊到门外好一阵嘀嘀咕咕,看着他们,教室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息。那个年代的农村娃娃单纯得透明,没有人议论,更不会起哄,想想如今的学生娃,小小年纪无所不通,不知是进步还是可怕。
端是本村人,不知为什么他家集体反对他们的相处,并强迫端与另一个邻村的姑娘定了亲。我无法知道陈老师和端的关系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想来不至于像如今的男女那么容易就亲密到无间的地步。然而我依旧能够感觉到端是那样深深地爱着我们的陈老师,这个清瘦、白皙,有着挺直鼻梁的青年或许正处在痛苦的边缘,却无法挣脱时代的羁绊和家庭的束缚,所以他选择了逃避。第一次离家出走,在我们那个沉寂斯年古风犹存的乡村所引起的震撼,不亚于一块巨石投进了千年古潭,那时我还小,无法知道大人们在议论些什么,但是责难和非议肯定包围过我们的陈老师。记忆中清晰地记得,有那么几回,陈老师是红着眼睛,嘶哑着嗓子给我们朗读课文的,不知是成年后的臆测造成的记忆偏差还是确有其事,我记得那段时间陈老师的目光总会不经意间飘向空荡荡的教室门口,间或有微弱的叹息。
端的第一次出走并不彻底,很快他又回来了,听说他是去了南京,回来后似乎又到我们教室门口走过几回,不记得陈老师有没有出去过,只知道端的出走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他父母的意志,相反倒是加速了他和邻村女孩的婚事。不记得媳妇有没有正式娶进门,也许吧?只知道他的家人成功拦截了一场情缘,也早早葬送了一条原本美好的生命。端的第二次出走是彻底而粉碎性的,当我们得知他的下落时,端早已成了长江上的一具浮尸。听说他是从南京长江大桥上一跃而下的,他在抬腿的一瞬间或许姿势很美,只是后来听见过他最后一面的人说,短短身体被发现时已经肿胀变形,曾经挺直的鼻梁也被长江里的鱼儿撕咬掉了。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促使陈老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听说是调离,又听说是回城,谁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至今已经怀念着她。
想念陈老师并不是说我是陈老师多得意的学生,事实上我并不是好学生,学习马马虎虎,还经常惹点麻烦。记得有那么一回,为什么原因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陈老师当时很生气,并罚我放学不准回家。等到教室里空无一人,寂静使我惶恐不知所措的时候,陈老师出现了,她让我和她一起去她的宿舍(这时陈老师已经住进了生产大队部专门腾出来的一间库房里),记不清陈老师是如何教诲我去修正错误的,只记得她留我吃了中饭,饭后还炒了蚕豆给我当零食。当母亲从同学口中得知我被罚留校,便带上给我吃的中午饭,气咻咻地赶到学校时,我正在学校周边悠闲地嚼着蚕豆闲逛呢?就是那一回,母亲把我又拽到陈老师面前,喋喋不休的时候,陈老师甚而微笑着劝慰我的母亲,说孩子还小,犯点错误是难免的,只要改正了就是好孩子云云,也许就是那一次的微笑,我发现,我已经深深爱上我们的陈老师了。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是否亦如琼瑶笔下的窗外我不敢确定,只记得那回在四年级还是五年级的一次体育课上,我们几个男生正把着篮球在操场上玩,操场边有条支渠,其时正是夏季,满渠的水潺潺地流向远处。渠的这边是操场,另一边是条乡间土路,远远的便看见一男一女从前面向我们这边走来,快走到近边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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