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为我摆渡
我想他一定是出生在一个绝少浪漫的灰色年代,一个暗淡而不见生动的枯槁岁月,一点点的摇曳带来的就是伤痛。大概与那个年代的风气有关以及他的阅历有关,我说他挺内敛的,也挺稳重的,偶然和他一起碰上了他年轻时的朋
我想他一定是出生在一个绝少浪漫的灰色年代,一个暗淡而不见生动的枯槁岁月,一点点的摇曳带来的就是伤痛。大概与那个年代的风气有关以及他的阅历有关,我说他挺内敛的,也挺稳重的,偶然和他一起碰上了他年轻时的朋友,后来一起吃饭,我跟他说,你和他们不是同一类人,怎么年轻时候就是那么好的朋友?他笑笑说,他们撇子太大(海盐方言),我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不过朋友还是可以做的,只要自己有自己的标准就可以了。
我突然心底里想他年轻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补充了他的答话,我也有年轻的时候,只不过我比他们真实点,所以现在就这样了。
他喜欢未雨绸缪,“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一直不知道他其实对我期望挺高,只是我都无法做到,他问我是不是给了我一双沉重的翅膀,后来我就一直疲惫地飞翔,我努力地做到我能努力做到的,但是一切还是都不够的。席慕容有句话说:“青春的无暇与无邪,就在于它的一去不复返,可遇不可求。”在那个叛逆的年代,我觉得我背离了青春的道路,背离了我说我要追求的梦想,直到后来我没有了梦想,等一切悄悄都褪去的时候,我默默地感谢了他。
很少的时候,他说一大推的话,要告诉我什么要做什么不要做。在舅舅家吃饭的时候,我早早吃好就跑他们家楼上看电视,下楼喝水时听到他说,他觉得愧对我了,我的童年记忆里没有他,到了我找工作的年龄时,他说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听到那里的时候,我的脚便不能再移动了,妹妹喊我在门口干嘛呢?我才恍然如梦般醒来,才发现我早已湿了眼眶。
可是我想以他现在能做到,我已经满足了,很满足了,他尽力了,我很想鼓起勇气告诉他,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就像有些事情就真的只能想想而已那样——是我愧对了他。
昨天看到了那张我八岁时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去过中国最西北的相片,我看了很久,还把那时候去拍照片的路上点点滴滴都想回忆起来。他写信来说好久没见到我了,拍张相片寄去看看,我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高兴可以去拍相片了,不高兴怎么他没有寄张相片来,特地打扮一番,新买了凉鞋,还新买了衬衫,想让他知道我们过得很好,不用担心,等过年他回来的时候,把相片贴好了膜,他说赶了很久的路才找到照相馆贴膜的。
我明白,那时候我是他的希望和梦想,就像小时候我很想他带我一起去看海那样的愿望,我们都在努力地去时间,只是很多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替对方想。
以前,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条河,我在这边,他却在对岸。我在这边望,却一直都望不见有他的地方。
现在我才知道,对岸的人不是他,他是为我摆渡的那个人。只是我衷心地希望,他手中的浆,我们能够一起来掌握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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