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窝子
天冷的要命!雪是昨天停的。但是今天太阳却好的很,天上一丝云都没有,湛蓝湛蓝的。因为大雪队里今天没有安排出工,队里的几个小伙子与小姑娘到我们知青点里来玩。这都是常客了。他们平时都是晚上来,为的是在家没事
天冷的要命!雪是昨天停的。但是今天太阳却好的很,天上一丝云都没有,湛蓝湛蓝的。因为大雪队里今天没有安排出工,队里的几个小伙子与小姑娘到我们知青点里来玩。这都是常客了。他们平时都是晚上来,为的是在家没事省得点煤油灯,姑娘与小大娘来还可以借亮纳鞋底呢。小伙子来是听大瞎(学)生摆龙门阵,听新鲜事的。当然,不出工时更要来了。我们知青点共有六个人都是一个学校的,但是不是一个班的。这天我们六个中有两个回南京去了,还有两个出门到别处知青点混饭吃了,“家”里就剩我与小张在家。早上九点起床,没有事,难受得很。我就与小张来了个琴笛合奏,我拉手风琴,他吹笛子。《毛主席到我们村里来》《大海航行靠舵手》等等。胡乱的奏了一气,把那些常客都糊弄的目瞪口呆。但天太冷了,手都冻的伸不直,不是我拉错就是他吹错,一下子就把我们的情绪搞没了。
“不拉了,不拉了!冷死了人!我的天,脚都不是我的了!”我把琴往床上一放,一边在地上蹦着,一边喊着。小张也放下笛子用嘴哈着手,也跟着跳了两下。
这时,跟我平时关系比较好的汝明与汝武在一边说:“快打个紫金箍吧!”汝武说着就走到灶口抓了一把稻草绕了起来。我拿过来就在腰上一扎,好象是暖和了一点。
汝明说:“南京没得这个吧?”
“哈哈……”大家一起笑起来。
小张这时站起来,用手插进紫金箍里,在屋里煞有介事的绕了一圈说:“我要是这样回南京,再回家往我妈面前一站。哈!那一定是南京的头号新闻。我妈肯定是嘴都合不拢啰!这可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思想与形象得到升华的结果嘛!”
那些常客们其实也不懂我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我们说的好玩、滑稽,也都笑的直不起腰来。
“大瞎(学)生就是滑稽,我看你们可以到宣传队去,演戏不错呐!”一个叫汝凤的小姑娘,一边笑着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说。这是“队花”,我们知青点背后给她的一致评价。瓜子脸,小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柳叶眉。身材也很苗条,在女子中个子算是中等吧。也是大队里的红人,听说要当大队的妇女主任了。
小张一听她在说话,立马凑过去说:“嗯啦!嗯-啦!落咯(你)和大队说一下,我立刻去!保证让你满意。”
“死相!你去宣传队,当心小姑娘把你撕了!”汝凤立刻回到。
其实这个汝凤与汝明正在暗地里谈着恋爱呢,这在我们年青人中早不是秘密了。但那时农村还是相当封建的,尽管事情照做,但是面子还是要家里作主的,按规距来。可是,最近汝明却与我说汝风有点怪怪的,好象与他有点若即若离的。是不是与她要当大队干部有关呢?
想到这,我也走到汝凤跟前说:“噫味?汝凤这扮相,这身材到大队宣传队去演个小铁梅还不笃定吗?但是,落咯(你)去,一定要让汝明陪着,不然还未上台就给人家抢走了,还不急死人啦!”
汝凤一听,脸也不红,跳起来扬起手里的鞋底就朝我打来。我就有意的向汝明身后躲去。汝明也有意的向汝凤拦去,汝凤干脆連汝明一起打了。哈!这一下屋子里热闹了起来,笑呀,喊呀,打呀,乱成了一锅粥。
我和汝武一起跑出了屋外,外面的地上还是厚厚的雪,风不大,太阳却是好的很。我的脚上穿的是棉鞋,怕地上湿,就向院子里的草垛跑去,在背风向阳的垛子上坐了下来。汝武过来挨着我在草垛上趟了下来,我也就势趟下来。眯缝着眼看着蓝天,真舒服。汝武是个壮劳力,中等个,虎墩墩的。皮肤其实很白,就是风吹日晒的皮肤发红而已。他的成份不好,家里有人是地主成份。他也受牵連,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他人很聪明,什么事都是心里有数,不说而已。但是队里也没有人欺负他,有事还都让着他。干活那是一把好手。也许与地主有关吧,他家里还藏有一些老书,有时会偷偷的借给我看。所以,我们俩关系很好。
就这样我们趟了一会。我说:“不行,不行!脚冷的狠哟!”要回去。他说:“晒晒太阳多好。”我说:“脚冻掉了!”他说:“抓把干稻草垫一下就暖和了。”我说:“瞎说!又不是东北的乌拉草?”
他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在草垛里抽出一把干草搓了一下,拆了几下说:“鞋脱下来。”我就照他的话做了。
嘿!还真有点用。垫了草,那脚就真的不那么冷了。
我说:"真邪门了!还真管用?”
他说:“你们城里人的棉鞋没有我们的毛窝子暖和,你看我我也不冷嘛!”
我这才注意他穿的是一双肥肥大大的草鞋。我仔细看了看,好象是芦花编的。“这是什么鞋?”
“真傻!来这么长时间还不晓得啊?”他懒洋洋的说。
“我这不是第一个冬天吗?”我说。然后爬起来说:“快,快把你这个脱下来!”他也爬起来说:“干什么?”
“我们俩换着穿,让我试试看。”
看着脚上那呆头呆脑的毛窝子,脚好象大了好几倍。鞋上还有几根芦花在风中摇晃着,与那満地的白雪相印着,倒是显得金黄金黄。本来冰冷的脚,不一会就暖烘烘的了,好象那暖暖的阳光钻进了那难看的毛窝子里了。真奇了怪了,我不由的起起身向汝武的脚上看去,我那好几块钱卖的棉鞋,怎么在这雪地里显得那样单呢?甚至是显得难看起来。
汝武这时说:“这毛窝子好处大着呢!冷了换把草,地湿呢,在鞋底抺把黄泥,干了走雪地,走潮地,哪怕有点水都没有问题。如果在鞋底加上木条子,下雨就当雨靴了。你们的棉鞋呀是洋盘!”
嘿!我还不得不信。就是暖和吗!
我立马起身说:“哎,哎!我们俩就换了!”
汝武一听,坐起来厄着眼说:“换了?”
“换了!”我斩钉截铁的说。
这时屋子里跑出了汝明与小凤,他们还在闹呢。小张与其他人也跟着打闹着跑了出来。
汝明说:“你们俩倒快活呢,晒起太阳来了。还不来拉架!”
我们俩从草垛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抓了一把雪就扔向了汝凤。这一下开了锅,我们就在院子里打开了雪仗。
闹了一阵,我们又回到屋子里了。
小张忽然发现我脚上的毛窝子说:”你怎么穿这个了?”我得意的说:“怎么样?一点不冷。舒服极了。我和汝武换的。”小张一楞。突然,汝凤带头笑了起来,屋子里笑得一团糟。汝明笑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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