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美女
十多天前,在网上看到一桢照片,我的心弦为之震撼。我没有将照片拷贝下来,第二天上网,想再睹芳容,已不知佳人何在了。但是,在强烈而持久的震撼中,这桢照片已经深刻在我的记忆的花岗岩上。我告诉自己,那与我无关
十多天前,在网上看到一桢照片,我的心弦为之震撼。我没有将照片拷贝下来,第二天上网,想再睹芳容,已不知佳人何在了。但是,在强烈而持久的震撼中,这桢照片已经深刻在我的记忆的花岗岩上。我告诉自己,那与我无关,况且爱莫能助,一次次试图抹去那桢照片,可是无能为力。只得拿起笔来,希望心田里的墨水流过花岗岩,冲刷掉那片记忆,让它从笔端流泻而去。那桢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芦苇,有些凌乱,似乎刚刚承受了台风的蹂躏。芦苇灰紫色的穗子,弯垂着,像是在无可奈何的叹息。一个年轻女子,长发披垂,椭圆的脸庞,正在拉小提琴。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小提琴,白色的琴弓。此时应该是乐曲终了的瞬间,因为她的右手的手指已经松弛,快要捏不住琴弓;小提琴的头也已低垂。她眼睑稍稍低垂,望向琴弓和琴弦的接触点。这时的接触不是开始,而是结束;弓,一定曾经多次爱抚过弦,发出一串串优美的音符,像一只蜻蜓起起落落地吻着小荷的香唇。此刻蹂躏芦苇的台风已经去远,但蜻蜓也已远去,她的眼神满含着忧郁。
这桢照片是完全的自然,周遭的一切无比的协调一致,因而那种忧郁有着强大的令人震撼的美丽。
为什么忧郁?弓捏在手上,她可以重新奏响情感之爱,难道她一点力气都没剩下么?因为她只能无奈,无奈地送别美丽的爱的蜻蜓。
她自称“蓝色忧郁”,倒是名副其实。在照片的下方写着一段文字,题目是《人生其实很无奈》。她说她“特别孤独特别的累”:
“……有时候想放弃自己身边所有的一切,好好地让自己在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无拘无束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知道自己是自己,不可能无拘无束,活在这个世界就得接受一切操控!”
她无奈地感叹:
“……当你已经成家立业以后,却突然发现一个真正的他或她在向你招手;很多时候,我们走错了路却不能回头,选择了事业却并非所爱;……”
她的成家立业想必出于无奈,而今却无奈而难舍地遥望在远处徘徊不去的爱!
不幸的美丽的忧郁女神!
世上什么人最不幸?不同阶层的感受不会相同。下层的不幸是贫贱和屈辱,上层的不幸是无能和失败。知识分子的不幸是什么?一是无有所爱;二是有所爱而无能去爱。
因为生命的意义是爱我所爱。
爱,是生命的向往,是生命的太阳;爱,是对向往的太阳热情的、执著的、无怨无悔的追求。因为爱,只有爱,才能凝聚并迸发生命全部的力和美丽,才能对她的太阳举起并绽放她的绚烂的花朵。
若是无有所爱,那就只剩下生存;于是只因为活着,也只为了活着。“游戏人生”,“潇洒走一回”?看似潇洒,说白了,不过是被窝里的自慰而已。有几个人真地潇洒?辛弃疾笑唱“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却少不了“都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的感慨,何曾能够等闲看待云生云灭、潮起潮落?他毕竟有过“壮岁旌旗拥万夫”的雄伟,毕竟还有诗词殿堂上的辉煌,毕竟有所爱而且拥有所爱(诗歌),能够潇洒,也确实潇洒;他是幸运女神的宠儿。寻常人故作潇洒,东施效颦,只能做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既然是人,就不可能没有所爱,爱某种事业、某种事物、某些人。所有的不幸集中到一点,人生的不幸就在于无能爱其所爱。
每一种爱,都不知缘从何起,但一经缘起,便深植心底,永难根除。我们总是像这位女子一样,无奈地和她的所爱遥遥的凝眸对视,却不能走近。在她和她之所爱之间横着无能渡越的障碍之河,那障碍之河的名字就叫作“无奈”。
于是忧郁。
虽然忧郁是美丽的,却是不幸的。
而我也只能无奈地凝视她的美丽。
2012//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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