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给丢了
如今,生活在城市里的人都想到农村去呼吸那新鲜的空气,而生活在农村里的人却又千方百计的要落户在城市里。前者是为了享受,后者是为了生存。二者的心境是绝然不同的。我来自农村,却有幸生活在城市里。每日生活在日
如今,生活在城市里的人都想到农村去呼吸那新鲜的空气,而生活在农村里的人却又千方百计的要落户在城市里。前者是为了享受,后者是为了生存。二者的心境是绝然不同的。我来自农村,却有幸生活在城市里。每日生活在日渐拥挤繁杂的城市,早已没有了以往的那份敬畏与新奇,更多的是对它过往的一种眷恋。
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农村的六七十年代的小孩来说,能够得到县城赶集那简直是儿时的一种奢望。如果偶然荣幸那么一回,也要津津乐道很长一段时间。
我生长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距离县城有三十多里。那时还不象现在那样有公路,到县城赶集要过两条河,一大一小,来回四次。如果没有大人陪着,这就成了我们小孩到县城赶集的一大障碍。
那时到县城赶集还是赶星期日,除非万不得已,农村人是很少去赶集的。赶集耽搁活路不说,更主要的是花不起那冤枉钱。当然,如果家中有好事需要筹办,或必备一些日常用具,那就一定要去赶集一回了。
每一次赶集,家里必定要准备好长一段时间。要添什么物件也要懂点文字的先生预先写在一张纸上,那时,少数民族不懂汉话,就将写好的条子拿给售货员看。当然每一次去赶集,也必定要拿家中的一些产品去置换,小的是一些农产品,大到一些家禽。但不管怎样,作为小孩,家中有人去赶集还是蛮值得炫耀的。
早在头天晚上,我们当小孩的就要家人给自己捎带东西了,不外乎是几颗糖,一个小皮球,或一辆电动玩具车,如果能得到一支打火药的手枪那就要激动得流泪了。但我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别人可以,我不能,父母从来不让我玩这些。
天还没亮,去赶集的大人就起来办饭了,因为距离远,当天要赶回来,所以必须早起。同时还要带足当天的午饭,这样可以节约几个钱。赶集的大人出门的时候,即使是在睡梦中,我们小孩也要叮嘱不要忘了自己捎带的东西。然后带着甜蜜的梦睡到天亮。
到学校后,就马上把家里有人去赶集的消息告诉同学,赢得同学们的一片羡慕。那天必定有那么一两个要好的同学跟随着你,对你言听计从,目的是希望能从你家大人赶集回来得到点好处。
放晚学之后,心神就开始盼望和焦躁不安起来。倘若有家务事,就急忙做完,然后到路口耐心的等待。因为是集日,那里早已聚集了等候的小孩。不时有赶集的人返回,我们当小孩的就要向他们打听自己的家人是否已经回来。其实这种打听是多余的,赶集的人各有各的事,有的根本就没有遇到。这样打听只是为求得心情的踏实与轻松。
只要看到有人露出路口,等待的小孩就一阵欢呼。然后就有眼尖的小孩向来人扑了过去,上上下下的在箩筐里背蔸里搜索,更有的把手伸进大人的衣服荷包里,常会有意外的收获。
天断黑的时候,大人都还没赶集回来,我们只有恋恋不舍的回到家中,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作最后的等待。这时已不再为自己捎带的东西而盼望,更多的是为赶集的大人担心。天黑了,他们可还看得见走路?
不久,就见有人举起火把向赶集的路口走去,一把、一把、又一把。火把把走向县城的路照得通明。我们也举着火把加入了照明的队伍。随着火把延向村外,就不时会遇上赶集回来的人。这些回来晚的人大都挑着重担,一个个汗流满面。看见自家人给他带来的光亮就一身轻松。
随着火把不断走远,我们小孩的心情也沉重起来。原先企盼不已的心早已丢到九霄云外,心中只是在祈求赶集的大人平平安安回来。及至真正遇上赶集回来的大人,我们更多的是对亲人平安回来的欢呼,早已没有了搜索和询问的冲动。
回到家里,大人不管多累多饿,都要先从口袋里给我们拿来捎带的东西,及至我们兴奋得跳起来的时候,大人都开心的笑了。
在我的思想里,到县城去赶集,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心愿。
小学三年级时,我们同班的同学几乎都到县城赶过集,唯独我没有。原因很简单,我自小体弱多病,还不能够一天走完六十里路。我只能在同学们活龙活现的叙述中做我的县城赶集梦。即便是看到赶集回来的小孩腿酸得一个星期都难以走路也要羡慕异常。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的去县城赶一回集。
就在我以为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去县城赶集的时候,一场病痛给我提供了这个机会。那一天,我正在教室做作业,不知为什么鼻子突然流血了。老师和同学用尽了办法也没能给我止住,后来虽经村里的赤脚医生止血了,但此后类似的现象还经常发生。
我是家中的独崽,父母都很着急,找来当医生的大舅诊断也不明所以。大舅建议要我去县医院检查,于是我就有了第一次到县城赶集的经历。
知道自己要到县城去赶集,我还是很激动了一段时间,从此我也可以和同学们平起平坐了。为了我去县城,父母很是准备了一段时间。首先是要村里的裁缝给我缝制了一套新衣,接着就是到处借钱。因为我是去看病啊,那要的是钱呢。
我父母没什么文化,他们连汉话都不会讲多少,所以就要初中毕业的三叔带我去。临行前,我看到父亲给三叔拿了厚厚的一捆钱,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孩子要什么你就给他买什么吧,他那么大了还没到过县城呢!”我看到父亲叮嘱三叔时眼睛红红的。不要看父亲平时对我很严格,可在我生命悠关里他还是舍得花钱的。
记忆中我从来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河。在渡河时,我紧紧拉住三叔的手,任凭河水在船两边哗啦哗啦的响。我心中那时只有三叔,那时他就是我的全部。
当我快要走不动的时候,我们又渡过了一条更大的河流。人在船上我顿时有了晕眩的感觉。我完全没有小朋友们给我描述的坐船的那份快感,更多的是一份压迫的恐惧。除了对三叔的一问一答,我很少讲话。而这时人们的讲话我却又似懂非懂,有点象老师教我们读的书,但又有点不一样,三叔说那就是汉话,与我们讲的侗话是不一样的。
刚进入县城,我就被眼前的所见给震住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还有三叔说的那汽车,以及街上摆放的五花八门的东西。更奇的是比我还要小的小孩都会讲汉话。
还未等我领略赶集的热闹,三叔就引我来到了一个幽静的院落。这里的房子都漆成了绿色,与其它地方格格不入。三叔说这是县医院。
在县医院里,穿白大褂的医生用东西“照”了我的鼻子,用很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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